时间：2015-09-18

作者：何有鱼  

来源：中华网文化  

    近读托马斯·亚历山大的《欧洲为什么要感谢希腊人》，有感于作者认真的态度，以及肯于深耕的韧劲，他把“欧洲为什么要感谢希腊人”这个书名作为设问，此问一出，着实难以三言两语回答，于是他便以整本书的二十余万言的规模来作答，答得从容不迫。对希腊精神的认同自不待言，而以此规模的篇幅来从哲学、神话、文学、政治等角度不厌其细地剖析，其行为本身即是希腊精神的理性意愿的投影，让我们与那个久被人遗忘的海上帝国及其留给后世的不朽遗产怦然相遇。

    雅典的全盛时期，是作为一个海洋帝国出现的，其海域囊括二百多座岛屿及沿海城邦，从南爱琴海一直延伸到黑海，战舰几百艘，典型的海洋国家，这与其深入海中的狭长半岛地貌是密切相关的。正如保罗·莫朗在《地中海》中所言：“地中海的形状就像两个内切于一个椭圆中的圈。它的海岸是半月形的，所有的民族都是沿着同心线发展的。在地中海，国家的成长与某些蔬菜的生长相似，起先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成区域带状，环状，最后形成花环状，这便是帝国的桂冠。”地中海沿岸是国家成长的温床，譬如希腊人，他们从陆地进入海洋就意味着挑战，海上是生死存亡之地，远不如匍匐在大地上的农耕环境安全，征服海洋培养和激发了希腊人的创新和进取精神。古希腊人能够在各种文明聚集的地中海中崛起，很大程度是靠了这种精神，因此荷马史诗中的英雄都要在海上一试身手了。而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哲学家也开始了超越时代的思考，城邦时代的民主更是成就了人类历史上首个公民社会——从希腊神话中可以看出，在希腊人的眼中，没有谁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威，甚至神也像顽皮的孩子，神也有不检点的行为。以后几千年的欧洲从希腊文化中受惠实多。古希腊几乎在各个领域都有强大的动力，如数家珍的同时，作者自然也不忘点出希腊文化在在欧洲的传承之迹，随处可见的闪光的观点早已融合在对历史过往的呈现工作之中。

    若从该书的欧洲着眼点拓展开来，希腊文化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同是古国，希腊文化作为一种典型的海洋文化样本，古希腊与古中国的农业传统做一番比较，是耐人寻味的，一则包容，一则保守；一则重创新，一则重传承，迥异其趣。不难看到，希腊文化有一种超越自身局限的趋势，这是希腊文化的重要属性。希腊人早已意识到自身在地理、伦理、宗教和文化方面的局限，但他们没有以自我封闭来作为回答，而是对其他文化采取开放的态度，终以半岛狭长之地而成为烛照四方的精神火炬。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将其称之为希腊文化的“世界主义精神”，并认为这种特征“远超其他任何一种古代先进文化”，作者感慨一种古老精神的失落，以及指摘教育的偏颇，可见其忧心。或许，我们从这本书中应当看到的，不单单是希腊文化对欧洲文化的影响，还应有拿来为我所用之处，希腊文化中包容、创新的精神，不正是传统农业国度所缺少的吗？